2019年9月21-22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成功举办了“策略性信息传递”国际研讨会。本次研讨会邀请到了多所著名高校博弈论领域的顶尖学者围绕“策略性信息传递”这一主题展开了深入而富有成效的研讨。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张亚光副院长主持了9月22日上午的“策略性信息传递”国际研讨会。来自香港科技大学wooyoung lim教授、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经济系yuehui amber wang博士及香港浸会大学柯荣柱教授分别做了“‘空谈博弈’中的斡旋：一个实验”、“成本更低的‘空谈博弈’”以及“利用非一阶条件方法对信息系统进行排序”的演讲。
张亚光主持会议
wooyoung lim教授代表亚利桑那大学经济系主任andreas blume教授在演讲中验证了有斡旋的“空谈博弈”的理论结果。理论表明：调解斡旋具有改善信息共享的功能，andreas blume教授等则试图通过实验来验证这种功能在现实中是否可以实现。blume教授等发现斡旋可以鼓励博弈参与者采用分离均衡策略。博弈参与者通过直接交谈实现的是混同均衡，而通过斡旋则可以实现分离均衡，这一差异使得斡旋博弈相比直接交谈更有优势。实验结果相对理论预测的均衡结果出现了对称的偏离，表现为初始轮次实验中信息发送者在直接交流中过度传递信息，在有斡旋的“空谈博弈”中则是信息交流不足；并且，信息接收者在直接交谈和有斡旋的“空谈博弈”中都存在着过度信息解读。
wooyoung lim教授发表演讲
yuehui amber wang博士在演讲中汇报了“成本更低的‘空谈博弈’”的研究成果。wang博士观察到新媒体尤其是自媒体的发展大大降低了人们交流发声的成本，由此引出了三个经济学问题：（1）为什么人们对于新闻媒体的信任程度出现下降？（2）尽管新媒体的可信度在降低，为何人们仍大量通过社交媒体搜寻信息？（3）既然人们不信任新媒体消息，那为何信息发送者还会选择继续提供信息？wang博士将交谈的固定成本引入“空谈博弈”理论模型、并且允许信息发送者自己去选择不提供信息，从理论上回答了上述三个问题。理论给出的解释为：（1）如果信息发送者和接收者的目标不一致，那么发送信息固定成本的降低会导致沟通质量的下降；（2）拥有不确切信息或偏误的信息发送者更愿意提供信息；（3）信息发送者可能偏好成本更低的交流技术而不是最大化交流效率的技术。
yuehui amber wang博士发表演讲
柯荣柱教授在演讲中汇报了不使用一阶条件对信息系统进行排序的新方法，这一方法应用基于似然比的凸线性排序条件（convex-linear order），相对一阶条件在求解多重激励相容约束时更为有效可行。根据这一新方法，诺贝尔经济奖得主holmstrom的充分统计标准仍然有效；然而，当一阶方法无效时，kim的均值保持扩展标准不再稳健。因此，柯教授提供了多种在全局激励相容约束下仍然有效的新标准。特别是，该研究证明了当信号为一维并满足单调似然条件时，著名的布莱克韦尔准则的必要性仍然得到满足。
柯荣柱教授发表演讲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秦雪征副院长主持了9月22日下午的“策略性信息传递”国际研讨会。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joel sobel教授、香港浸会大学melody pei-yu lo教授和巴黎第九大学sidartha gordon教授分别做了“博弈中的功能性语言”、“发送者-接受者博弈中的学习”和“畏首畏尾抑或动辄开枪的顾问：何时终止最为合适”的演讲。
秦雪征主持会议
在主旨演讲中，joel sobel教授指出：交流是经济学研究中十分重要的一个方面，与会学者在这两天会议所做演讲表明博弈论对于研究某些问题是十分有用的工具，它可以帮助我们将交流信息和策略性互动联系起来。然而，交流不仅仅对经济学是非常重要的，对其它人文社会科学也非常重要。然而，博弈论只关注交流双方的策略互动，忽视了对影响交流的其它方面的考虑。幸运的是，语言在我们所构建的基本“空谈博弈”模型中的均衡里承载了信息含义；不足的是，现实中语言含义在均衡实现之前就已发生作用。哲学家和语言学家也研究交流的功能，所以经济学研究应能够从哲学和语言学研究中借鉴思考，用博弈论方法进一步研究语言的功能。
sobel教授就功能性语言未能被经济理论刻画的方面给出了一个展望，并为我们分别介绍了三位语言哲学家：h.p. grice、john austin和roman jakobson。这三位语言哲学家关于语言提出了诸多有趣的问题，可以启发学者对语言和交流功能进行思考。grice提出了语言交流的准则，austin给出语言应用的主要理论，jakobson提出了语言的六种功能。这些要素对于交流的标准博弈方法带来了困扰和挑战，理由是经济学方法难以真正纳入jakobson所说的语言功能。sobel教授分三部分依次介绍了三位语言哲学家对语言交流的研究成果，讨论了如何将语言丰富的功能引入到经济学分析框架，深入探讨了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用经济理论刻画语言的功能性。
第一部分，grice认为：为保证语言交流的顺利进行，交流双方应遵循某些基本原则。sobel教授列举了诸多生动了例子，为我们展示了语言背后含义和不同的解读在“空谈博弈”策略决策中的作用。sobel教授指出，根据这些原则可以从语言中得出更多的信息，从博弈论的角度，这些原则包含了对偏好的假设和对均衡行为的描述。因此语言哲学家的成果为我们理解交流提供了启发，同时应用博弈论方法也可进一步研究语言交流的功用。
第二部分，austin指出了语言的表现性（performance），即语言不仅传递信息，也是一种有影响的行为。比如婚礼仪式本身也是一个重要的行为。根据不同的语力，austin从一个完整的言语行为理论中抽象出三种行为：叙事行为(locutionary act)、施事行为（illocutionary act）和取效行为（perlocutionary act）。在传统的博弈模型中难以区分谎言（lie）和欺骗（deceive）的定义，sobel教授根据austin对言语行为的分类给出了两者的一个区分标准。
第三部分，jakobson提出了语言的六种功能：指称功能（referential）、诗意功能（poetic）、情感功能（emotive）、意动功能（conative）、交际功能（phatic）、元语言功能（metalingual）。那么这六种功能，能为经济理论带来哪些启示和推进呢？sobel教授认为，“空谈博弈”模型留下了两方面的问题：1、语言可能不影响信息的传递，比如语种不同也可能顺利传递信息。2、语言的方式会影响均衡结果，比如有积极动员能力的领导者更易成功。这六种功能有助于我们在生活中更全面地认识语言的作用，但是在标准的博弈模型中我们尚不能区分表现出这些功能。最后，sobel教授总结认为现实的观察可能会超越标准模型所能揭示的理论，这恰恰给经济学理论创新带来新的挑战和机会。
joel sobel教授发表演讲
melody pei-yu lo教授在演讲中将适应性学习的概念引入到发送者-接收者博弈中。在以往规范型博弈的文献中，博弈的参与者从一个任意的行动集开始学习，lo教授演讲中的研究关键设定是学习从特定的策略（信息的字面含义）出发。博弈中，发送者的消息包含字面含义，接收者根据其对含义的解读最初最优的反应。lo教授演讲中的研究通过适应性学习刻画了博弈参与者的策略性理性行为，主要结果表明如果传递的信息足够丰富，那么博弈均衡将收敛到crawford-sobel模型中信息量最大的均衡，同时传递的信息量可能和语言丰富程度不构成单调的关系。
melody pei-yu lo教授发表演讲
法国巴黎第九大学sidartha gordon教授在演讲中报告了最优停止时间问题中的信息设计。最优停止时间问题可应用于多种信息传递背景，比如何时进入/退出市场、何时开始投资、何时开展改革等等。信息发送者基于与其所获得的报酬相关的随机过程来控制信息发送，信息接收者决定何时停止接收信息。由于信息发送者和信息接收者之间的利益不一致，信息接收者可能面对的是一个畏首畏尾抑的顾问，也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动辄开枪的顾问。因此，信息接收者需要决定何时停止接收信息。gordon教授利用马尔可夫均衡概念，分别研究了信息接收者暂时承诺和完全承诺设定下的不同均衡结果。研究结果表明：当信息接收者将要停止接收信息时，当时的信息流应恰好等于使其愿意继续等待接收时的信息流；并且，相对于暂时承诺，完全承诺不一定能够给信息接收者带来更好的均衡结果。
sidartha gordon教授发表演讲
*以上文字根据现场演讲整理，未经演讲者审阅。
整理 | 陈锐钒、张小可
美编 | 贺灿春
审核 | 阿布、禾禾